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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淼,用知识保护环境

发布时间:2019-07-25  作者:本站编辑  来源: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农药万能论”盛行,他发表大量研究文章,对压低用药量起到一定作用;他退休后,笔耕不辍,出版的《<诗经>的科学解读》获“国家图书馆文津图书奖”等三项奖励;他多次提出提案,呼吁保护环境。


    1962年,美国作家蕾切尔·卡逊《寂静的春天》问世,该书是标志着人类首次关注环境问题的著作。而同在1962年,毕业于南京农学院的一个上海小伙在江苏省赣榆县正密切关注农药的危害,提出要用生物防治害虫,保持生态平衡,从保护青蛙开始,并付诸实施。
    当很多人退休之后颐养天年的时候,这个当年的上海小伙写出了62万字的《诗经的科学解读》,他以农学专家的独特视角,提出了很多独到的创见。
    现在,这个当年的上海小伙已经75岁,但他每天还在关注着身边的环境,并担任江苏省赣榆县环境保护协会名誉会长的职务。这个人,就是江苏省有突出贡献专家、享受国务院津贴的农学专家——胡淼。
1964年,胡淼在植物保护和生物防治病虫害方面已经小有名气,当时,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摄制组在徐州摄制彩色科教片《保护青蛙》,他受摄制组邀请,专程从赣榆赶到徐州地区农科所,提供了大量青蛙捕食害虫的资料。
    胡淼1937年8月出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高桥高中。1961年从南京农学院植物保护系毕业后,分配到江苏省赣榆县农业局工作。
    赣榆县地处苏北与鲁南之间,胡淼分配到农业局植保股,他通过调查后发现,这里庄稼病虫害特别严重,农民缺乏防治手段,只有人工捕杀,或者用六六六、DDT、 1605、1059等剧毒的农药防治。当时不仅药源少、价格贵,由于在使用农药中极不规范,人畜中毒和死亡事件时有发生。
    学的是植保专业,就得每天和泥土和害虫打交道。有一次,胡淼在田间调查害虫发生情况时,突然观察到青蛙捕食害虫的精彩表演:只见青蛙跃起七八十公分高,像箭一样精准地捕食到在稻棵项部飞舞产卵的害虫。
    但农药和化肥的的大量使用,对青蛙、蟾蜍等的生命构成了严重的威胁。他亲眼见到,一只青蛙被洒下的化肥击中身体后,惨叫一声并当即跃起,在一瞬间抽搐死亡。而青蛙因吃了因被农药中毒未死昆虫的现象,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况且,在当时的赣榆县,民间喜欢捕捉青蛙喂鸭子,因为他们要用鸭蛋换取火柴、食盐、针线等必需品。有时也捕杀蟾蜍,把它剥皮后喂鸭子。
    青蛙和蟾蜍都是农田的灭虫能手。胡淼经过认真观察并剖检它的胃肠道的食物,取得一定数据后,在发布的《病虫情报》和各种场合提出保护青蛙和蟾蜍的主张。县委农工部生产办公室得知这一情况后,要他起草一份保护青蛙的布告,对开纸书写,在全县广为张贴,并利用有线广播和各种会议上宣传,禁止捕杀青蛙和蟾蜍,保护农田庄稼,当然也可减少农药中毒事件。
    1964年,胡淼在植物保护和生物防治病虫害方面已经小有名气,当时,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摄制组在徐州摄制彩色科教片《保护青蛙》,胡淼受摄制组邀请,专程从赣榆赶到徐州地区农科所,提供了大量青蛙捕食害虫的资料,还为摄制组提供了危害水稻的粘虫、稻螟虫等供拍摄的活虫材料。
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小麦红蜘蛛连年暴发,麦苗纷纷枯死。而遭受红蜘蛛危害的麦田,远远望去,就跟被火烧过一般,所以,红蜘蛛爆发被当地村民称之为“火龙”。
    红蜘蛛学名叫叶螨,成虫长度不到0.5毫米,体色变化大,一般为红色。为了消灭红蜘蛛,农民们用扫帚扫、用席子拖,用牛拉石碌碡压,徒伤麦苗,虫害不减,于是有人提倡用剧毒农药“一扫光”(1605和1059)。刚开始使用时,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效果,可是很快红蜘蛛就产生了抗药性,有了抗药性的害虫就更加猖獗,农药不但杀不死,反而还能刺激它加快繁殖。
    由于剧毒农药的使用,人畜中毒死亡事件不断发生。胡淼根据红蜘蛛是在高温干旱时爆发和在土壤中产卵的生物生态学特性,大胆提出了泼水灌水防治、深耕灭卵的方法,并建议采取旱田改水实行水旱轮作进行土壤根治。
    由于方法得当,不用一点农药,红蜘蛛被消弭于无形,小麦苗情迅速好转。胡淼的这一实践在徐州、苏北乃至全国都有影响。直到“文革”结束后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才得以专门撰写论文,文章发表在中科院的刊物上,西班牙、以色列和巴西等国家来函索要论文,该论文并获得省农林成果奖励。
    那时,政治运动不断,胡淼出色的专业工作被指责为走“白专道路”,屡次受到批判和同行的耻笑。就连发表论文的权利也没有了。当时,发表论文都要有单位的证明,可胡淼所在的单位偏偏不给开证明,如果以个人名义发表,说“你个人名利思想严重”,他后来想以单位的名义发自己的研究成果,可单位却说“你没有资格代表集体”。为此,他在“文革”中被“下放”,由一个整天搞科研的知识分子变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直到1973年才又重新回到自己热爱的工作岗位。
    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胡淼,几乎是整天泡在田间,做田间自然天敌对害虫控制作用的调查和试验工作,期间,他做了蟾蜍防治麦粘虫的试验,并于1979年发表了《中华大蟾蜍防治麦田粘虫的初步观察》。
    当时,花生受蛴螬、蝼蛄、金针虫等地下害虫危害十分严重,农民就大量使用剧毒农药。因滥用农药又导致花生农药残毒严重,吃花生时能明显吃出农药的味道。为此,胡淼同花生产区农技人员吃住在一起调查研究,证明蟾蜍和麻蜥对这些害虫有良好的控制作用,并于1983年发表了《中华大蟾蜍捕花生害虫的调查》、1986年发表了《丽斑麻蜥的初步研究》两篇文章,呼吁保护利用天敌,减少农药使用,引起国内外专家注意。从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末,我国南北各地果树林木饱受一种叫做大蓑蛾(又叫避债蛾、吊死鬼)的肆虐危害之苦。胡淼对它进行了长期监察,发现由于病菌、寄生蝇和寄生蜂发挥了超强作用,合力把它完全控制下去了。文章发表后立即有意大利学者来函索要。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是我国“农药万能论”最盛行的时期。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前期也是农药疯狂滥用时期。在当时,防治水稻害虫,普遍提倡农药要“三天打要头,五天打三次”。当时,经常看到六六六药粉在稻叶和地上厚厚一层,空气中充塞着令人窒息的毒气,不但青蛙几乎死绝,而且河里死鱼一片,连土壤里的蚯蚓也难以幸免,害虫不但没有消灭,而且越打越多。
    针对这种情况,胡淼提倡有的放矢,反对“不管有虫无虫统统治”,打“保险药”的做法。为了拿出科学的依据,他废寝忘食监测病虫发生动态,尤其是研究被称之为“空降之敌”的稻飞虱等迁飞性害虫,观察它们的迁飞降落天气条件,迁入日期,降落范围和数量(密度),并做出了准确的预报,使稻田用药由往常每季10次左右降低到1-3次。
    对此,胡淼在1983年到1988年间,先后发表了《稻纵卷叶螟的降落天气条件及其迁入主峰期的预测》、《气旋波与昆虫的迁飞降落》、《白背飞虱迁入虫源在沿海地区集中降落分布规律及其防治对策》等一系列调查研究论文。查明了迁入虫原降落日期、地点分布,做到有的放矢地防治。
    他还重点开展包括生物防治在内的综合防治研究,研究农业栽培技术和天敌对作物害虫控制作用。
    1980~1981年,农村的“大包干”已经开始,没有农药使用知识的农民们为了确保丰产丰收,纷纷加大用药剂量,导致农作物农药残留十分严重。为此,胡淼做了一个大胆的试验,结果证明,在稻飞虱中等程度发生时,可以完全不用农药防治。害虫如数被各种天敌(田间调查证明有天敌40多种)控制住了,而产量与打三次药的相同(亩产850斤)。而1982发表《田间自然天敌控制稻飞虱发生的初步观察》论文,对压低田间用药量起到一定作用。
    有了除草剂后,有些人又滋生除草剂万能的思想,但没想到杂草也会产生抗药性,而且影响了作物生长,污染了土壤环境。针对这一情况,胡淼开始研究害草的生物天敌,发现一种甲虫对麦田害草有良好的控制作用,其作用超过除草剂,可把害草吃光,有效控制三年。比除草剂效果更好。文章发表后,即有巴西学者来索取研究成果。
    在《诗经》研究中,胡淼提出了很多自己的创见。据他统计,《诗经》305篇,有141篇492次提到动物,144篇505次提到植物,89篇235次提到自然现象,可以说是世界最早的一部百科全书。
    2003年,胡淼从赣榆县农业局退休,但他一天也没有闲着,由于热衷于研究古文经典,笔耕不辍,终于在2007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的著作《<诗经>的科学解读》一书,借对古诗文的研究,向国人和世界昭示中国古代优美的自然环境和丰富的动植物资源。该书出版后,反响强烈,先后获评为“2007全国科学文化与科学普及著作优秀读物”,“第四届吴大猷科学普及著作奖·佳作奖”,“国家图书馆文津图书奖”等三项奖励。
    《诗经》是我国,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伟大诗集,在胡淼看来,它又是一本古代最早最伟大的百科全书。必须以科学的思想方法从新的角度进行审视和研究。《诗经》所有的赋、比、兴手法被崇尚为古诗文创作的典范。由于历史久远,社会变迁,许多东西已经失传,其中涉及的天文地理、虫鱼鸟兽与各种自然现象是什么要弄明白,它们各自又有什么寓意要弄明白,每篇诗章的旨意要弄明白,然后才能作出正确的传承与扬弃。前人做了许多工作,但还很不够,胡淼将“科学解读诗经”作为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通过自己的工作,进一步揭开那个时代的古老文明。
    在《诗经》研究中,由于胡淼是长期研究农学的专家,他既吸取了前人的成果,但决不人云亦云,从而提出了很多自己的创见。据他统计,《诗经》305篇,有141篇492次提到动物,144篇505次提到植物,89篇235次提到自然现象,可以说是世界最早的一部百科全书。而这1232个知识点,就是他对这部著作的释读对象。
  《诗经》首篇是人们最熟悉的《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中的“雎鸠”一般被注家解释为鱼鹰,胡淼认为鱼鹰不在河洲地区生活,亦非会唱歌的“歌手”,故“雎鸠”应该是东方大苇莺。
  《周南・麟之趾》中的麒麟,常被视为传说中的动物,或被认为是先民的图腾,胡淼引用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成果,说麒麟实际上是今仅存于中部非洲一带的麋羚,古时曾遍布于东亚到西亚及非洲的广大地区,《诗经》《春秋》和《山海经》等书有关麒麟的记载,表明它曾在我国黄河和长江中下游地区繁衍生息过。大约在公元前500年前后,它在山东地区最后消失。河南南阳石桥出土的汉画像石上,刻有麒麟奔越的优美图像。
  《召南・采蘩》《豳风・七月》《小雅・出车》中的“蘩”,前人多注为“白蒿”,《中药大辞典》定为大籽蒿。实际上,蒿是非常复杂的一个混合种群。大籽蒿只是白蒿中的一个种,是旱生性的,而诗中指明蘩是生长在涧和�b之间的水生植物。所以蘩应该是蒌蒿(水蒿),是一种清香可口的蔬菜,古人誉为“嘉蔬”,既可用于祭祀,也可食用,需要量很大,女子常常成群结队地去采摘。
  《诗经》中的“谷风”有两种。一是东风,是一种大中尺度的大气环流,春夏之期,和润的东风带来雨水,有利于谷物生长,《邶风・谷风》描述的“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就是这种风。另一种是中小尺度的大气环流,即山谷风,白天由山脚向山顶刮上山风,夜晚由山顶向山脚刮下山风,在一定的条件下,可造成强烈的区域性雷暴雨,《小雅・谷风》中描述的“习习谷风,维山崔嵬”就是这种风。注家大多没有做这样的区分和解释。
    胡淼说,在诗经的许多篇章中,展现了那个时期人与自然相对和谐协调的生态画卷,蓝天碧水,天上百鸟自由飞翔,地上花草林木蓊翳,一片鸟语花香;百兽成群,出入其间,互相呼应,水中鱼龙并跃,结队成群。年轻人或在河滨的鸟鸣声中倾诉爱情,或在月光皎洁的参天树下幽会誓盟;他们采葛采�O,采蕨采麦,采萧采苓、采葑采艾,或成群结队,或独自一人,时常触景生情,勾引出思念亲人的深情……
    例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南·关雎》),“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周南·葛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周南·桃夭》),“��翰莩妫���阜螽。”(《召·南·草虫》),“何彼�矣,华如桃李。”(《召南·何彼�矣》),“�t�t雁鸣,旭日始旦”(《邶风·匏有苦叶》),“鹑之奔奔,鹊之����”(《�{风·鹑之奔奔》),“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卫风·淇奥》),“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B��瑁��@鲔发发,葭�I揭揭。”(《卫风·硕人》),“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卫风·有狐》),“投我以木瓜(木桃、木李),报之以琼琚(琼瑶、琼玖)”(《卫风·木瓜》),“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郑风·山有扶苏》),“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简兮!”“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郑风·溱洧》,“依彼平林,有集维��。”(《小雅·车辖》),“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大雅·卷阿》)“孔乐韩土:川泽�@�@,�r鱼与甫甫;�~����,有熊有罴,有猫有虎,……献其貔皮,赤豹黄罴。”(《大雅·韩奕》)等等。
    胡淼说,由于周人重农耕,轻畜牧,随着人口增长,毁林烧荒,耕地面积不断扩大;统治者和民间大肆猎杀野生动物,以为肉食,取毛羽皮张,以为服饰,加上多国互相征战不息,生态环境开始遭到严重破坏,野生动物数量开始明显下降,其中被称为麟(实际是麋羚Alcelaphus buslaphus<Pallas>)的动物,早在春秋末年(前481)已经灭绝了。其他如犀、兕(两种犀牛)、象、虎、麋、貔(雪豹)和牦牛等已在该地区完全灭绝,豹仅在甘肃等地还有少量幸存。
    现在,鸟类中的��(白冠长尾雉)、鸾(绿尾虹雉)、鹈(鹈鹕)、鹳、鹤、鸨(大鸨)、鹑(金雕)、�j(秃鹳)等也已在大部分地区消失,被定为国家一、二级重点保护动物;鱼类中的�@(鲟鱼或鳇鱼)、鲔(白鲟)均已从黄河中完全消失;爬行类中的鼍(扬上鳄)仅在安徽靠近长江边的一个水体中还有少数野生个体存在。而树木中的檀(青檀)、楸、灰楸、梓等,亦因遭到掠夺式砍伐,现在变得十分稀少。
    胡淼说,保护环境是全社会人人都有份的事。要提高所有人的环保素质,光靠几个环保人是远远不行的。不重视环保是没有社会责任心的表现。现在,胡淼最为担心的,还是农业面源污染依然十分严重。
    胡淼真正是一个退而不休的人,他虽然已经75岁,但每天坚持六点多起床,八点到赣榆县老年科技工作者协会上班,现在,一百万字的《唐诗的科学解读》一书已经付梓。该书将带领读者领略唐代自然生态的优美画卷。
据他介绍,《唐诗的科学解读》(暂定名)2013年出版,上千幅插图和数百幅彩图,共124位诗人近500幅作品。从新的视角,用科学的思想方法,认真考证,力争多点透视,立体解读,还原诗中的历史人文及自然现象,探求诗的旨意。
    在与读者共赏优美诗作的同时,胡淼时常就有唐以来大自然变迁等事件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如对陇西鹦鹉,南北各地的猿猴,犀、象、鼍、麋、虎、豹的历史生存范围进行了广泛研究,指出人类杀戮和环境破坏是这些珍贵生物最终灭绝的主要原因。另外,如李白诗“沙棠舟”中的沙棠是南方一种高大乔木;杜甫诗中的“背飞鹤子”不是鸟,而是一种开花美丽的树木;刘禹锡、白居易诗中的“山鬼”不是鬼也不是美女,而是一种很胆小的小兽……
    除了写作外,胡淼还是赣榆县环境保护协会名誉会长,经常参加一些环保活动。
    胡淼清晰地记得,2009年6月1日这一天,他起了个大早。因为这一天,赣榆环保局组织“六五”纪念活动暨县环保小记者团成立大会,他将向小记者团授证(旗)并参加大型签名活动。他说,中国环境保护的希望,就在这些孩子身上。
    2010年7月9日,胡淼观察到流经县城而被称为母亲河的青口河,水面上漂起了许多死鱼,他连续两天,冒着骄阳酷暑,或骑车或步行20公里,调查分析了可能的污染源及治理意见,给县委书记写下书面报告,引起高度重视,相关部门积极有效地开展工作,并用水库水冲洗河床,使河水重归清净。
    除此之外,胡淼还没有放下自己的老本行——研究昆虫。他的办公室里一直养着虫子,他随手拿起一盒虫子——蛴螬(别名白土蚕)。胡淼说:“要治虫必须先养虫,通过养虫寻找他的弱点,才能击中要害,以便尽量不用或少用农药,实现有效防治。但养虫很难,不但要及时喂食换料,而且每一种虫对温度、湿度和其他环境条件要求各不相同,还要防止被寄生和病死。所以要时刻把它放在心上,否则会前功尽弃。我现在养的蛴螬是新发现的果树花卉重要害虫,已经养了两年了,我已经找到它的两个薄弱环节,是防治最佳时期。但它至今没有变为成虫,所以要继续养下去。”
    在采访中,胡淼讲了这样一个“小插曲”,1978年5月,他去南京参加《江苏省科学大会》,当时南京空气很干净,长江水也很清。《参考消息》上刊登了到过中国的老外的感慨: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块没有受到污染的净土,是世界上最后的香格里拉。看到这篇文章,胡淼用手触摸建邺招待所的窗框,上面竟然没有一点灰尘!
    但是,仅仅十年之后,当他再次到南京开会时,沿途看到大小河沟黑水流淌,心里郁结起难言的沉痛和担心,感觉就像自己的血管腐败了一样。车到南京长江大桥,隔江望去,只见江岸上一采石场正在劈山采石,爆炸声隆隆。见此情景,更是令胡淼的内心伤痛不已。俯察长江水,竟是浊浪滚滚,清流不复见。触景生情,使得胡淼壮大了胆子,在江苏省政协各种会议上提出自己对环境的忧虑,他的发言也引起了省里领导和媒体的重视。
    从1984年起,胡淼就与省政协委员沈瑞昌等多次提出提案,呼吁保护好水资源这一生存的命脉;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省政协参与提出的《关于保护蔷薇河水资源的提案》,被评为优秀提案。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胡淼在参加江苏省政协会议期间提出提案:要让所有裸露的地面都长草长树,这一提案得到了江苏省农林厅的答复。2000年,在江苏省政协委员与省领导对话会议上,他提出丘陵宜林山区要充分退耕还林,恢复生态环境。在政协大会发言中,他再次呼吁停止破坏性的开山采石,引起媒体关注,《扬子晚报》等多种报纸上陆续有相关的话题报导。后来,南京沿江、江南地区,以及连云港的云台山,灌云伊山及赣榆西部山区都停止、禁止开山采石。
    在新世纪来临之际,有些水利部门推广用除草剂消灭芦苇,胡淼认为这不但会严重污染水体和河湖土地,而且会毁了生态环境,造成河湖淤积老化。为此,他撰写了《化学灭苇的利与弊》论文,文章发表后,引起有关部门高度重视,用除草剂灭苇工作被叫停,从而防止了水乡和湿地环境污染的进一步加剧。
    除了提案外,他还撰写了《关于水的记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喜鹊:给我留个家》等叙事议论文发表,呼吁保护水资源,保护山体、鸟类、林木等自然生态环境。
    现在,胡淼最为担心的,还是农业面源污染依然十分严重。他说:“大包干”以后,由于土地都分散在村民手里,连片植保就成为了难题。很多农民由于缺少植保知识,不打药不放心,有机氯、有机磷和一些剧毒农药仍然有得卖。许多人留一块地不打药的自己吃,其他地里能多打不少打。他说,经常听说有小孩吃草莓中毒的事件。近日报载江苏淮安某中学学生食堂集体中毒事件,后来竟然在菜中监测出剧毒农药呋喃丹。
    胡淼生活俭朴,可谓是真正的“低碳达人”。他节约用水,洗脸、刷锅、洗脚水都用来冲马桶,家中每月用水只有2立方左右。平时靠步行或骑自行车,即使到北京、上海、南京、广州出差,下了车后还是以步行为主,或想方设法借自行车,不得以时才乘车,很少打的。过去,胡淼从县城到市里开会、办事,总是把自行车挂在中巴车上,下了汽车就骑自行车。他不放鞭炮,认为这是破坏环境的陋习。他不用洗衣机,冬天也用冷水手洗衣服,生活中处处注意尽量减少对环境的污染。
    胡淼说,保护环境是全社会人人都有份的事。要提高所有人的环保素质,光靠几个环保人是远远不行的。不重视环保是没有社会责任心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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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淼,男,1937年8月出身于上海,九三学社社员。1951年—1957年在上海市高桥中学就读,1957年—1961年,毕业于南京农学院植物保护系,1961年被分配到赣榆县农业局工作。农业局期间:1961年—1962年在农业局植保股,1962年—1970年,在农作物病虫害测报站,1971年—1973年 下乡当农民,1973年—1984年,再次回到县植保测报站,1984年—1992年,当选县农业局副局长,1992年—2003,县农业技术推广中心副主任。
    胡淼1982年获农艺师职称,1990年获得高级农艺师职称,1996年获得国家农业技术推广研究员职称。1983年—2003年,当选江苏省五、六、七、八四届省政协委员,1984年加入九三学社,1990年被评为江苏省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1992年享受国务院津贴。2000年—2002年,被聘为南京农业大学(南农大研究生院)硕士研究生导师,2006年—2008年,被聘为中科院江苏省植物研究所硕士研究生导师。

本文刊发于《环境教育》杂志2012年6月号